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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章鎖定嫌疑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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案情好不容易看似峰回路轉,卻再一次陷入了僵局。夏朗還親自去了一趟鐵路部門,和離火市火車站的站長蔣喜媛請教一番。

蔣喜媛五十多歲了,倒了一杯茶端給夏朗:“因為你們警方能提供的線索只有那個聲音,所以我們這邊盡最大的努力,也只能是做到這樣了。不過我已經請火車站派出所還有車上的乘警配合了。”

夏朗手裏捧著茶杯,問道:“蔣站長,這三列車上,哪一列乘客是最多的?”

蔣喜媛擡手扶了一下眼鏡:“這個可就不好說了,現在年底,正趕上春運,車上人都不少。我們每天維持秩序就得花費不少的人手。”

查!夏朗心裏只有這一個念頭,離火市所有當天乘坐著三列列車離開的人,全都查一遍,就不信沒有結果。經過了警方兩天兩夜的奮鬥,從鐵道部的乘客名單上篩選出來了六千多人!其中男性就有八成之多。他們所購買的車票幾乎鋪滿了列車途經的48站!這對於離火市警方來說,是一個前所未有的考驗。

深夜的11點多鐘,夏朗打了一個呵欠,他剛才瞇了一小會兒,醒過來了之後又趕緊投入了工作當中。這幾天來他都沒有睡好,晚餐叫的外賣吃了沒兩口還放在了桌上。他使勁晃了晃腦袋,覺得腦殼裏全都是一堆漿糊。夏朗強打精神站起來,走到外面的飲水機前接杯水。

這才發現,原來大家都還在,每一個人都坐在電腦前聚精會神地工作著,似乎都沒有註意到夏朗。看到這樣的一幕,夏朗心中頗多感慨。

警察,許是很多人眼中一個風光無限的職業。他們有著公務員的待遇,有著一身帥氣的制服,可以開著警車,騎著警用摩托,可以配槍,面對犯罪分子也能夠底氣十足地喊出:“警察,不許動!”……也許在大多數人看來,羨慕警察這個職業。可是又有幾人知道背後的艱辛呢?

一旦有案件發生,幾天幾夜不眠不休,面對負隅頑抗的犯罪嫌疑人,只有他們會責無旁貸地挺身而出。2017年,全國共有361名人民警察因公犧牲,6234人因公負傷……這意味著每一天都有一名公安幹警犧牲在工作崗位上。哪有什麽歲月靜好,只因為有人替你負重前行。

為了還社會一個安定,還市民一個平安,還受害人一個公道,夏朗發誓要賭上離火市警察的榮譽,與這個狡猾的犯罪分子一決雌雄。

經過了兩天一夜緊鑼密鼓地排查,最終這三列列車上的四千多個男性,共有70多人是有前科的,而其中犯下花案的人,共有十二個。距離最近的去了山東,最遠的一個則南下上海。夏朗馬上發出協查通告,請求各地警方嚴格盤查這十二個人,配合離火市的行動。

很快,消息就傳來了。事發當天,有明確不在場證據的,有七個人,剩餘的五個人除了一個叫徐桂初的沒有聯系上以外,其餘的四人並無法說清楚案發當晚在哪裏。

根據購票信息顯示,徐桂初是前往沈陽的,但是沈陽警方反饋過來的消息是,並沒有在當地發現其人。

“夏隊,看來錯不了了,兇手一定在這五個人之中。尤其是這個姓徐的,我覺得嫌疑是最大的一個。要不是做了虧心事,幹嘛躲躲藏藏的?”

這不只是韓笑一個人的想法。刑偵支隊很快就針對這五個人展開了調查,說來也巧,五人之中,有三個人是認識的,分別是三十四歲的喬軍、四十二歲的賈天明與四十二歲的徐桂初。他們三人是離火市一家建築工地的工友。

在其他各地警方的配合下,除了徐桂初外,其餘四人的DNA先後送達離火市公安局。經過詳細比對後,四人均排除嫌疑。也就是說,現在嫌疑最大的,只剩下了徐桂初一個人。他買的是去往沈陽的車票,但是沈陽警方並沒有從車站的監控中發現此人。極有可能,徐桂初是在半路下車的。

這個班次的列車途經21站,真的要查起來的話無異於大海撈針。夏朗只得先去了徐桂初的工作單位,先確認一下情況再說。

徐桂初,42歲,遼寧人,2009年來離火市發展,曾經輾轉多個建築隊,當過小工、水泥工等。面對警方上門詢問,年前帶過徐桂初的包工頭連連搖頭說道:“不可能不可能,別人不清楚,那老徐我最清楚了,人老實著呢!不說別的,就說上個月吧……”

12月27號,2018年就要過去了,建築隊裏的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指望著能拿到工資,好回家過年。包工頭那天碰了一鼻子灰,灰頭土臉地回來了。大家看到他這個樣子,不用問也知道發生了什麽。所有人都是一聲長嘆,有的人哭喪著臉發愁:“家裏蓋房子的時候還借了一筆賬,全家人的嚼谷都指著這筆錢呢……這讓我回去可咋交代啊!”

建築隊裏有一個叫張克江的人性烈如火,一拍大腿:“媽的,那個老板嫖小姐有錢,發工資沒錢啦?不管他,我們明天上門去要賬,欠債還錢天經地義,我就不信要不來賬!”這一嗓子喊出來,得到了大家的響應:“對對,我們去要賬!”“真是,咱們這麽多人,怕他什麽?!”眾人群情激憤。

包工頭見大家這麽激動,幹脆一拍大腿說道:“對,豁出去了,就去要賬。這事必須有個說法才行!”

第二天,這群人就氣勢洶洶地去了老板的公司。老板乍一見到這麽多人,心裏慌了,可還是強裝鎮定:“你……你們要幹什麽?”

“賴總,我們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,沒什麽文化,可我們也知道欠債還錢的道理。兄弟們跟著你幹了一年了,你好歹得給我們結了工資啊,大家可全都指著這筆錢過年呢!”包工頭的一句話,引來了身後眾人的響應。

老板見大家的情緒越來越激動,心裏著實害怕,叫來了保安。這些保安盛氣淩人,手裏揮舞著橡膠棍,驅除眾人。

在推搡過程中,雙方發生了肢體沖突。有幾個人的頭被打破了,有一個保安的衣服也被撕爛了。但是保安只有十幾個人,農民工卻有四十多個。這些保安且戰且退,那些售樓小姐嚇得失聲尖叫。

說到這裏,包工頭至今都心有怨氣:“警察同志,我知道我們做得不對,但是不能讓我們挨打不還手吧?辛苦一年了,一分錢沒拿到,還得挨一頓打,這上哪兒說理去?”

夏朗覺得這件事可大可小,何況吃虧的是他們,有意不提,說道:“接著說吧,有關於徐桂初的。”

包工頭從兜裏摸出了一支煙,點上了:“說起徐桂初,這小子就是個瓜慫。當時都打成那樣了,他都沒動手,就縮在犄角旮旯,動都不動。到最後他才站出來勸架,說什麽大家不要意氣用事,媽的,這個墻頭草!回來我們幾個還埋怨他呢。”

夏朗沈吟著,仔細思索著這件事情。

這時,包工頭又想來了一件事:“哦對了,徐桂初那天的表現很奇怪。”

夏朗不覺往前傾了傾身子:“你說。”

“那天我們和保安打成那樣了,肯定少不了掛彩的。這事不管怎麽說,是他們有錯吧?最後我們走的時候,那個老板還威脅我們呢。可是徐桂初呢,竟然走過去和老板握了兩下手,說謝謝。那老板都傻眼了,還以為他腦子有病呢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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